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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夜共舞 (吸血鬼域之一)
Amy Blankenship
欣菲的生活真是太好了。她擁有好兄弟、好男友和一份最好可能是女孩子們夢寐以求的工作...在城市裡最受歡迎的俱樂部裡打理酒吧。她曾經覺得這是很不錯的,直到她接了一位好友來電,說有關她男朋友在月夜舞廳裡跳舞。她面對了他的決定並開始了一系列的事件,這使她陷入一個隱藏在日常而且是單調乏味的危險超自然世界裡。 人類可以變成美洲豹,現實生活中的吸血鬼在街上隨處漫遊,沉倫者在我們中間漫步。

德勛是一隻美洲豹,有點粗枝大葉,是月夜舞廳的合伙人之一。當他發現一個誘人的紅髮小妖精在他的俱樂部裡跳舞時,他的世界就在軸心上傾斜了,她帶著一顆憤世嫉俗的心和一把電槍。隨著一場吸血鬼戰爭在他們四周肆虐,德勛發誓要將這個女生成為他的終生伴侶…並將為擁有她而拼命戰鬥。


『月夜共舞』

吸血鬼域系列之一

艾美.布朗肯西普﹐雷吉娜.梅頓 (Amy Blankenship, RK Melton)
編輯︰翠絲.梅里 (Tracy Murray)
翻譯 (中文香港)︰Veronica F.

版權 © 2012 Amy Blankenship
出版︰TekTime 第二版
版權所有.翻印必究

序幕
洛杉磯國家森林屬於凶猛的美洲獅和入侵的美洲豹家園,牠們習慣在廣大遼濶的森林裡遊蕩。偶爾在某個清澈的晚上,森林裡的動物數量或會有所增加一段時間,因為洛杉磯的動物,或者是民間傳說中的變種人,會與他們的近親在這片原始的土地上一起遊蕩。就在那些晚上,真正的動物會在牠們的巢穴裡守候著,而城市來的掠奪者則會入侵牠們的領土進行長時間狩獵,或甚至在某些不尋常的情況下,解決無法在人類勢力範圍內解決的事。

然而,最兇殘不過的卻是變種人的互相打鬥,不管任何一方受傷,他們將變得跟動物無疑,同樣對人類構成極度危險。為了保護與他們生活在一起的人類,變種人的鬥爭,在可行的情況下,大多會選擇遠離人類的生活範圍,而且,最好的地方就在他們的原生獵食地。

今晚,森林內變得異常平靜。因為,這裡城市最具規模的社團,他的兩大頭目,決定走到這片原始土地上,並撕破身上的衣服,任由他們的潛藏野性自由奔跑。今晚,他們要找一個墳墓,一個足以摧毀他倆的吸血鬼墳墓。

森林深處,夜闌人靜,一個美洲豹小族群首領–瑪拉奇,在黑暗中衝向他的敵人…一個男人,一個永遠不應該信任自己最好朋友的男人。他的目標其實是另一變種人,流著美洲獅血液的納森尼爾.懷德…他過去30年的商業拍檔。

瑪拉奇闖入森林空地,他找到納森,更發現他以人類站立的姿勢站在那邊正等候著他。他向前走了幾步,從一種形態走向另一種形態,瑪拉奇已經回到他的人形狀態了。但,無論變成那種形態,他們都是極度危險的。在人類的角度,他們屬於健碩型,在柔軟的皮膚下繃緊著鋼鐵般的肌肉。因為變種人的衰老速度很慢,就算大家年過50,但看起來還像不超過30歲。

假若現在正拍攝一部荷李活電影,肯定要花上幾分鐘時間才可以徹底換妝,但現實生活裡,在這個空曠之地,根本沒有什麼令人垂涎欲滴的鬼怪神物。而且,裸體對變種人來說本來就不當什麼一回事,而月亮發出的光就好像一盞射燈在他們頭頂越過密雲向他們照射著。

『沒有必要這樣的。』納森堅持自己的立場,他更試圖跟朋友理性討論。『聽我講!三十年了,所有事都變了…我已經變了。』

『是三十年的謊言!』瑪拉奇哮叫著,他的聲音在空曠的大地上迴盪。而他的目光亦追溯到他把凱恩埋葬的地方去,與此同時,濕了的眼眶裡亦帶著狠狠的刺痛感。『因為你,我把凱恩縛在泥土裡…因為你,我離棄了他三十年!』

『我不能讓你挖他的,瑪拉奇!你要知道這樣做的後果。』納森緊張地看著,就如瑪拉奇凝望著這個曾經是他最好朋友的墳墓。他不明白。凱恩是一隻危險的吸血鬼。

其實,他也是令美洲豹和美洲獅無法結盟的兩件事其中之一…凱恩和卡洛塔–瑪拉奇的美麗、狡猾、很會騙人的妻子。是納森首先愛上她的。但他並沒有想過事情會發展成這樣。最後,納森在憤怒和妒嫉中解決這件事…一擊置兩鳥於死。

『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他從來沒有背叛我!而你,是那個在背後捅我一刀的人!』瑪拉奇眨眨眼,將充滿憤怒的眼淚收回去,然後伸手摸了摸自己戴著的耳環–凱恩的耳環。他究竟做了什麼?當他發現凱恩彎腰抱著自己死去的妻子時,頓時陷入一片困惑中,直到納森指證凱恩就是凶手。

她在這片大地上死去,所以,他認為唯一可做的就是將凱恩綁在這片土地上…這片泥土裡。他甚至偷偷拿走凱恩的魔咒書,並利用魔咒書來阻止他復仇。

是的,納森說對了一件事。大多數的吸血鬼都是邪惡的,不過也有例外,而凱恩就是其中之一。當然,沒有什麼能比得上他本人的所作所為更邪惡吧。這個魔咒就只有凱恩的靈魂伴侶能夠逆轉。

瑪拉奇當時真的以為這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因為凱恩長生不老,但還沒遇到自己的靈魂伴侶。在過去的日子,他和凱恩經常開玩笑說這樣的女人應該永遠不會出現。他腦內突然閃出凱恩的笑容,他曾經說過︰『神必須有一種幽默感,才能創造出一個可以接受他這些古怪滑稽行為的女人。』

『他在下面太耐了。』納森警告。『他身上帶著的血腥慾念和瘋癲情緒…如果你現在解放凱恩,他只會殺死我們。』

瑪拉奇猛然抬頭,瞪著納森。『他只會把我殺死,因為你已經死了。』

隨著這個威脅產生,兩個人又再一次變回動物形態。

*****

距離大型動物保護區最近的營地邊緣,塔巴塔.甘,或者大家都叫她塔比,正坐在父母的巨大露營車的梯級上,抬頭仰望著從厚厚的雲層中露出來的星星。她吹了吹貼眼的劉海,很高興雨終於停了。

這是她第一次露營,而在這之前,她最需要完成的最後一件事就是擠在房車內。她對這次旅行感到十分興奮,甚至比知道可以帶同家中小狗「小麻煩」一起出遊時更高興。她花了很多時間去請求父母批准,就在她答應好好照顧朋友的一隻約克犬後,父母好不情願地終於答應了她。

小麻煩此時正對著黑夜吠叫,並在牠的狗帶上搖擺扭動,似要追逐那些吸引著牠注意的影子。突然,小麻煩扯脫狗帶跑開了,這讓小女孩倒抽了一口氣。她立馬站在鋼製的梯級上,然而,小狗飛快地往分隔營地和動物保護區的柵欄底下的一個小缺口奔去了。

『不要呀,小麻煩!』塔比大喊著並向小狗的方向追去。父母是相信她不會把小麻煩丟失的。就在柵欄前,她停下來用力的吸氣,凝望著漆黑中的樹叢。『我不是膽小鬼。』她咬緊下唇,定下決心,然後跪下來檢查那個小缺口。

在幾次輕微的擦傷蹭破之後,她從柵欄上的同一個洞口擠了過去,並循著遠處的吠叫聲往樹林裡跑。"你真會給我麻煩。"她以斥訓的口吻低聲地說,並開始利用舌頭擊出聲音,這是小麻煩熟識的聲音,牠聽到後就自然會回到自己的身邊。
『塔比,你在哪裡?』

就在她身後,塔巴塔聽到母親叫喚著自己,但這讓她更想把小狗帶回營地。小麻煩是她養的狗,她要好好照顧牠的。所以她沒有回應媽媽,也沒有喊小麻煩,而是保持安靜,跟著小麻煩的高亢叫聲方向走去。

過不了多久,塔巴塔不得不停下來透氣。她靠在一棵樹旁,把手放在髒兮兮的膝蓋上,一邊呼吸一邊傾聽著森林的聲音。她一直希望能站在森林的中央,就像電視電影裡的印度人那樣傾聽著森林的聲音。

突然,天上的明亮月色消失了,因為分開了一會兒的雨雲又回來了。她雙眼睜大了,因為,此時她無法看到營地的燈光。

她試探著向前行一步,並努力望向更遠。可惜,她看到的是一片黑暗,只能勉強認出樹幹,還有一些更黑的黑影。忽然,她聽到後方遠處有什麼東西在咆哮,她嗚咽。她肯定自己不喜歡那個方向,於是頭也不回地跑開了。

好像過了很久,她又聽到小麻煩的吠叫聲了,於是她向著那個方向飛奔,心想希望不管是什麼東西在咆哮,也不要追著她。然而,她聽到另一種咆哮聲音,但這次是由她前面的某個地方傳來。

可惜,腳不好的陷進泥土裡,她嘗試滑倒式停下來,但是泥土上佈滿了濕滑的落葉和混合雨水的泥巴。她不但沒有停下來,而且更因為跌在斜坡上而滑得更遠了。

幸好,她的身體被一棵倒下的樹幹止住滑行,她的呼吸也被屏住了。喘息之後,她首先注意到的是小麻煩沒有再叫了。但她又聽到咆哮聲了。她意識到要往上爬,因為她聽到輕輕的嗚咽聲音。她拖著膝蓋爬上來,從樹幹中探頭出來,發現了一塊小空地,此刻,月亮正直直地照在那兒。

就在中央位置,找到小麻煩了!像極了剛被街邊的流浪狗揍了一頓之後,躲在家中嗚嗚地低叫著一樣。小狗壓扁身體平躺在地上,一步步地向後爬行。當她知道原因時,她的藍眼睛嚇得睜大了。在空地上,竟然有兩隻動物慢慢地向著對方的方向走去,而小麻煩就夾在牠們的中間。

『蠢材!』塔比沉著呼吸生氣地小聲叫嚷。

然而,她從爸爸在出發前給她看過的照片中認出這兩隻動物。一隻是美洲獅,而另一隻,她認出是曾經在電視上見過的…美洲豹。她蠻喜歡看動物表演的,每當電視上出現動物試圖互相攻擊的畫面時,她不會像媽媽那樣膽怯尖叫。然而,這一次不同…實在是太真實了,太嚇人了!

牠們是隻能把你吃掉的貓,而且是隻大貓。兩隻綽約多姿的動物以劃圓的方式互相盤旋,更在喉嚨深處發出咆哮叫聲,牠們的眼睛媲美金色的徽章一樣在黑暗中閃爍著。此時,陣陣陰風吹向塔巴塔,不過,她依然惶恐地繼續盯著牠們。

『過來啦,小麻煩!』她低聲細語,希望大貓們沒有聽到她的話。『在牠們其中一隻沒踩到你之前,趕緊過來這邊。』她本來想跟小狗說「吃了你」,但是她不想再嚇唬這隻可憐蟲了,因為牠肯定已經被嚇倒了。

突然,大貓們高聲尖叫。這時,塔巴塔只能用手掌捂住了耳朵,因為聲音太大,而且聽起來很嚇人。大貓們忽然以飛快的速度跑過空地,這樣嚇得小麻煩把尾巴塞在雙腿之間,尖叫著發洩恐懼。

看見這隻驚恐萬分的小可憐,塔巴塔慌忙越過前方的樹木,並以最快的跑速奔向小麻煩。她俯身衝向小麻煩,比大貓們更接近牠,就在這兩隻動物躍身而起,在她的正上方上空相撞之際,她迅速地用自己的小身子覆蓋住小麻煩的身體。
『不要傷害我的狗!』她驚叫著。

當鋒利的爪劃過她的手臂,另一隻爪亦從她的背上擦過之時,她又驚叫起來了。大貓們直接撞到在她身後的地上,大家都發出骨碌碌的聲音,互相向對方咆哮和發出震攝的怒吼。她依然蜷縮著小麻煩的小身體,牠還在發抖、輕聲地嗚咽,而且,更不敢看身後只有幾英尺遠的動物打鬥。

塔巴塔也怕得不敢亂動,並且將小狗抱得更緊。她緊閉雙眼,低聲吩咐小麻煩,萬一她被其中一隻大貓捉住的話,緊記要跑出去找救援。此時,她的背上被一些濕而溫暖的東西噴中,但她還是不敢動。終於,打鬥停止了!她抓緊機會看了看自己的肩膀。

她開始顫抖並哭起來,因為她看到兩個人躺在她身後,渾身是血。塔巴塔手抱著小麻煩慢慢地把膝蓋提直,並開始後退。美洲獅和美洲豹去了哪兒?他們襲擊了這兩個人,然後跑了?為什麼這兩個男人身上沒有衣服?

納森突然睜開了雙眼,對著她露出非常鋒利的牙齒。

塔巴塔馬上向後踉蹌一下,差點跌倒,卻又重新站了起來。不過,小麻煩又再一次驚叫起來,因為牠聽到男人模仿美洲獅的咆哮聲,而牠更從塔比的懷抱中掙脫出來。牠大叫大嚷著進入森林裡,以洩忿自己的恐懼。

瑪拉奇則抽搐著,鮮血不斷地從胸口湧出。他張開嘴,向小女孩吼了一個字。

『走!』他的聲音以美洲豹那震耳欲聾的咆哮聲結束。

塔巴塔想都沒想就跟著指令跑走了。她轉身就從空地跑了出去,頭也不敢再回。她不在乎自己要去哪裡,她只想遠離那些滿身鮮血的可怕男人。

*****

『多謝大家收看新聞報導,這是一則本地新聞。今晚,我們需要為一個家庭慶祝。他們的女兒塔巴塔,三天前從水晶湖附近的一個營地失蹤。據說為了去找她家裡的小狗,今日,終於被發現在洛杉磯國家森林內漫無目的地遊蕩著。明顯地,那隻小狗掙脫了狗帶,跑進森林。這個7歲的小女孩英勇地追趕著小狗,直到今天早上才被發現。不幸的是,小狗並沒有和她一起被發現。據警方表示,她現正在社區醫院接受治療,她是從美洲獅的襲擊中僥倖地存活下來,並已經從休克中甦醒。塔巴塔小女孩一直跟護林員說森林裡有兩個受了傷的男人,但警方在五千平方英里範圍內進行過徹底的搜索,依然沒有什麼發現。我們稍後將為你報道更多資訊。』

第一章
十年後...

響亮的音樂從俱樂部內有節奏地奏著,它的大型紫色霓虹燈標誌也隨著節奏變換顏色。光線投射到對面的大廈出現了詭異的光芒。在那棟大廈的頂樓上,一個留著淡金色短髮男人坐在天台上,一隻腳搭到天台的邊沿。他身體前傾,一隻手肘撐在彎曲的膝蓋上,同時抽著煙。

凱恩微微低頭,用手摸摸自己的髮尖。他討厭剪髮,更懷念以前的長髮造型。他仍然記得自己那把如幼絲般的長髮及腰,輕型柔順。凱恩若有所思的將香煙放到嘴邊,深深吸了一口,細想著他曾經錯過了的很多事,就好像在被活埋和接近死亡之前,他是經常吸煙的。

這是漫長的 40 年前,他被一個小小的美洲豹部落首領瑪拉奇打倒,更被指殺了這個變種人的妻子。而發生此事的前一晚,凱恩一直與美洲豹保持友好關係,以至牠們的首領更是與他稱兄道弟。在凱恩的記憶中,他的唇變薄了。而瑪拉奇則怒不可遏的對他進行審問、批評,甚至裁決。

他用了凱恩以為已經收藏得很隱蔽的魔咒書中的詛咒來困住他,令他無法動彈或說話…甚至不能保護自己。然後,他摘下凱恩的血石耳環。啊!這樣,他就能夠於白天自由活動了。這隻血石耳環,曾經是 Synz–第一隻吸血鬼所擁有的。

凱恩曾經問過 Syn,如何成為第一隻吸血鬼?答案令人非常驚訝的。

Syn 獨自一個來到這個世界,他受了傷兼餓極了。然後,一個年輕人發現了他,於是在非常飢餓的情況下,Syn 吸了他的血。吸血鬼很快就了解到存在於這世界上的人類是一群脆弱無比的生物,只要他將自己的血液分給這些人類,他們的靈魂就會離開他們的肉身,跟著會渴望在這個星體建立家庭。不過,一旦他們的靈魂消失,對凱恩而言,他們只不過是一堆怪物,毫無利用價值。

而在 Syn 的無盡生命裡,他只找到三個人類能夠保留自己的思想…成為了他的孩子。而唯一的分別在於當他們化身後,太陽就會燃燒…讓他們和其他的怪物兄弟姐妹避開日照。但因為血石的關係,在 Syn 的星球則沒有這個問題。

自從 Syn 由自己的星球來到這個星體後,他一直戴著由血石製成的厚臂章。他把臂章的其中一塊裁了出來,製成了一隻戒指、一條頸鏈和一隻耳環。此時,凱恩又再一次伸手摸了摸他戴著的耳環。

血石給凱恩帶來了半正常的生活…與此同時,亦因為 Syn 的魔咒書讓他陷入痛苦之中。因為 Syn 決定在他沉睡時,會把魔咒書留給他的孩子以方便他們在有需要時使用。當中一個魔咒︰如果他的孩子對人類構成重大威脅,可以用咒語令失去靈魂的孩子倒下。

當這個可怕的魔咒套用到他身上時,凱恩只能在黑暗中眼睜睜的看著這個世界,就如他睜開雙眼無助地看著故友把泥土剷到他的身上。而在他的印象中,最後一件發生的事情就是在大片樹林中望著滿天星宿。

黑暗悄悄地吞噬著他。魔咒沒有停止對他的約束。他能感受到地球上所發生的事情,一直沒在停止在他身上流過。雖然,一般細小的生物不會吃掉他的不死之身,但却在不知不覺間吞噬了他的靈魂。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以為自己必定會成為瘋子。然後,他開始經常聽到一些聲音…一些人聲,他們在監獄裡歡迎他。而他,亦渴望聽到更多更多的聲音。有時,他會聽到整個家庭的對談,但一般時間,他只會聽到大人的聲音。

有時,他會嘗試對抗魔咒、要求幫助,或者以自己為伴。魔咒把他緊緊的抓住,使他完全無力反抗。他了解這個魔咒的…因為他曾經在一些怪物身上用過。這是複雜的咒語,因為它需要一個深愛他的人血來解救他。愛的魔咒就是如此強大,只有被詛咒者的靈魂伴侶才可解咒。

不過,它對沒有靈魂的吸血鬼也是有用的,因為你必須擁有一個靈魂來召喚另一個靈魂伴侶。他曾經不止一次使用這個魔咒去擺脫這個像極了惡魔般的世界–他那些什麼也不懂,只會殺人嗜血的兄弟姐妹。

凱恩對這些印像深刻的記憶嗤之以鼻,他知道自己注定是失敗的…因為他沒有靈魂伴侶。至少,他從來沒有遇到,就好像令人費解的難題一樣。如果她真的是靈魂伴侶,她就不會在流血的時候,無意間發現他的墳墓了。而瑪拉奇亦曾經如此的心碎過…他是如此的深愛他的妻子,以至他希望凱恩一嚐這種愛的深度,要他墮入渴望擁有的深淵。

他確實殷切的渴求。他很多次的流淚,懇求任何聽到他心聲的神,能夠把他的靈魂伴侶帶到身邊,這樣他就可以重獲自由了。因為,如果他真的有殺死朋友的妻子,這是一個公正的懲罰。可是,他是無辜的!他沒有犯這個錯!

就在某一個晚上,漫長的日子後,他放棄…他聽到。瑪拉奇的吼叫衝破他瘋一般的內心獨白,伴隨著另一種動物的怒叫聲。然後,令他震驚的是,他聽到一個小女孩的聲音,在他正上方尖叫著不要傷害她的小狗。

她的聲音是如此輕柔但恐懼,打破了他內心的某些思緒,他渴望自由,這樣他就能保護她,不被黑夜中的野獸傷害她。

『瑪拉奇不會傷害你的小傢伙的。』凱恩暗自說著。

這是事實。瑪拉奇不會傷害任何人的,除非他們在某些地方嚴重地傷害了他…尤其這是一個小孩。當凱恩知道他的朋友就在他肉身上面的某個位置,他感覺到生命的火花又再在他身上重燃了。當小女孩再次尖叫時,他憤怒起來,然後,他聽到有些東西狠狠地落在地上。血…他嗅到剛剛滴下來的鮮血,並流過鬆軟的泥土慢慢地滲向他。

這是他嚐過最喜歡的東西。這味道入侵了他的腦袋,將他推向更瘋狂的境界,因為他知道自己無法伸手去觸摸。他實在是太虛弱了,他有多麼長的一段時間沒有喝過一滴水…簡直渴得要死,但又永遠不會死。就在頃刻間,他感到自己的一隻手指在抽搐。

凱恩集中精神,試圖將僅餘的意志指揮著自己擺動。不過,他以身體去感覺地面上的熱力,好像日子正一天一天的逝去。然而,血液的氣味正包圍著他,驅使他繼續向前。終於,他做到慢慢地擺動自己的手臂,並嘗試慢慢地把肉身從自己的墳墓中挖出來。

過了幾天,他的手終於破土而出!他真是喜極而泣了!凱恩把自己從泥土中拉出來,睜開雙眼、注視上空,他看著漆黑的夜空和滿天星斗時,瘋狂大笑起來。當他重新望向地面,他發現一塊小布,上面有幾滴凝固了的血。他把布塊拾起,放到鼻端深深地吸了一口–解放了他的血液氣味。

他第一時間緊緊將救命恩人的氣味掌握在手裡,然後把身體的其他部分從泥土裡掏出來。瑪拉奇…和那個真正殺死美洲豹妻子的變種人就死在離他墳墓不到幾英尺遠的地方。

凱恩隨他們望向森林,他知道那個小女孩早已離開了,但他相信這個小孩就是他的靈魂伴侶。還有誰能夠破解瑪拉奇對他下的詛咒呢?

凱恩太過虛弱了,此刻他實在無法尋回那個女孩。他爬到瑪拉奇身邊,看似輕柔的撫摸著這個人的臉。他把瑪拉奇的臉轉向自己,瞬間,凱恩的呼吸…在困惑中離開了他。瑪拉奇戴著血石耳環。他的耳環!

一怒之下,凱恩以無法察覺的飛快速度站了起來,並且已經將耳環緊緊的握在手裡。他看了看納森尼爾,那個陷害他的人。然後,像斗篷一樣撒網盡收,把自己連同身邊的漆黑消失於漆黑之中。

凱恩呼出一口氣,看著煙圈在空中飄蕩,並在他面前捲起,隨輕風吹散。在過去的 10 年間,他不斷從一個國家漫遊到另一個國家,從一個大陸到另一個大陸,他重新學會在地底下困著的 30 年所錯過的一切。

他慢慢地恢復了自己的力量,由一隻白色的約克犬開始。當時,他發現牠蜷縮於那片森林的一棵靈樹之下。牠是人類的寵物。不過,他對自己所做的事感到後悔,可惜,他當時對食物的殷切比他的內疚感來得更加強烈。

凱恩把肚子填飽,回過頭來才意識到這隻小狗就是解放他的小女孩的寵物。感覺到這隻小毛孩還有一絲生命,他竟然做了一件最該死的事。他咬了自己的手腕,勉強將幾滴血滴到牠的粉紅色舌頭上,然後將小狗放回地上。他在幹什麼?難度…這樣能成功嗎?

小女孩救了他兩次,但她不會知道。深藏在他記憶中,那把小女孩驚恐的聲音依然有足夠力量把他從沉睡中驚醒。他希望他可以見她......只要一眼,以及那把困擾著他的聲音。

他伸手放入衫袋,取出小頸圈,低頭望著上面的骷顱骨頭圖形。他知道這個姓氏,但上面的位址已不存在了......已經很多年了。當他終於學會如何使用電腦時,他做了一個搜索,小女孩的父母已經去世,房子亦已經賣掉。這家的女兒,他確信就是解放他的人,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凱恩把煙頭扔在地上,以左腳踩熄。回到 洛杉磯,他立即到瑪拉奇曾經居住和經營的俱樂部,不過,已經賣掉了!而他的孩子亦搬到另一個住處了。新的地方曾經一度廢置,只不過是一個廢棄的倉庫。但美洲豹最近把地方翻新了,按市場需要將它變成一間夜總會。而打理這盤生意的,正是瑪拉奇的孩子。

他搖頭歎息,很想知道瑪拉奇怎樣接受再婚?因為,他清楚知道瑪拉奇是如何深愛著他的第一個妻子。她是他的靈魂伴侶,儘管變種人以放縱性慾而聞名,但只要他們遇到自己的靈魂伴侶,幾乎不可能再愛上另一個人。

凱恩明查暗訪,他發現瑪拉奇再娶的妻子為他生了四名子女,而她就在分娩小兒子尼克的過程中死去。

瑪拉奇,他是在聽到地底下發出吼叫聲的那個晚上死去。但是,在凱恩的內心深處,依然認為有復仇的必要。幾乎所有的吸血鬼都是一夜之間誕生的,或者 Syn 認為他與自己那些邪惡的兄弟姐妹不同是錯誤的!就在失去理智的那 30 多年裡,或者已經足夠對他造成傷害,所以,他現在也不例外,他的想法是要讓瑪拉奇經歷一樣的生不如死、無助無援的黑暗歷劫。

就凱恩而言,是美洲豹先開殺戒的。現在該輪到他了,對付整群該死的變種人,首先是瑪拉奇的孩子。是的,他不會就此罷休!下一個目標就是陷害他的另一個變種人納森尼爾.懷德…他的孩子。

製造更多追隨者以便供應血液給他,這對凱恩而言一點都不困難。然而,他仍然對城內整個地下哥德場景感覺訝異。他們當中很多人只不過是夢想著變成像他這樣…真正的吸血鬼,而非一個所謂的哥德吸血人魔。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反亂,然後讓他那些沒有靈魂的下屬自生自滅。他選擇了這群體中最危險的一個…那個看似已經在黑暗中失去靈魂的人。拉文,一個流氓,作為人類,他是一個邊緣的精神病患者…一個哥德棄兒。就在他真正需要血液之前,早就渴望著血液了。

拉文是凱恩唯一一個曾經提及自己被背信棄義的變種人陷害,然後將他活埋的人。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告訴拉文…或者無聊吧。

凱恩讓這個流氓在城市裡自由活動。在一切重生、像小孩誕生之前,拉文一直對這個世界充斥著憤怒,現在凱恩給他一個發洩的機會了。拉文以凱恩的名義進行報復,這個沒有靈魂的吸血鬼將他的新能力發揮到了淋漓盡致。

他亦懶得去勸戒拉文,因為這是完全符合他向瑪拉奇家族成員進行報復的計劃。他為什麼要去保護變種人免受拉文的傷害呢?他能做的就是忠告這男孩,如果他不願意,他不需要殺戮人類來養活自己,他根本不需要做任何傷害。而拉文選擇大開殺戒,這不是他的錯。

凱恩唯一一次插手,就是拉文的首次殺人事件。他要避免在人類的視線範圍內出現「死亡與吸血鬼有關」的畫面,所以在發生任何事之前,他捉住了這個男孩。一直以來,保守同類的秘密在他的自我保護中根深蒂固,可是,這麼重要的秘密,他卻忘記了告訢拉文。凱恩隨後向他示範如何以尖銳的牙齒進行切割,讓一切看起來更像是一場簡單的虐殺。

拉文已經習慣將他的受害者安置在「月夜舞廳」附近,以方便當局追查。而這正正是一個完美的佈局安排。大多數的吸血鬼天生屬於邪惡的,所以在凱恩的無盡的生命裡,有很多時間都是徘徊於殺人犯之間。當看到這個男孩殺人,對他來說是件自然不過的事。

如果 Syn 醒來目睹這些廝殺,他會殺死拉文或把他困在墳墓裡,好讓世界重拾秩序。但現在,凱恩已經體驗過那樣殘酷的懲罰,他寧可選擇自行了斷。

在被驅逐之前,他與米高…另外一隻吸血鬼是朋友。他記得,甚至希望兩人的友誼比當中的任何一個要長。兩人都擁有血石,因為他們能夠保留自己的靈魂......他們和米高的哥哥戴蒙。

米高是個好人…如大家所說,依舊是站在天使那邊,雖然他聽說戴蒙也有陰暗面,並發洩在他哥哥身上。或者,當他辨妥這邊的事情後會,他會去探望戴蒙,並教導一下他的處世。凱恩想知道他們兄弟之間究竟發生什麼事情,因為他記得米高很愛他的哥哥…不過凡事沒有絕對。

凱恩不想讓米高知道在墳墓爬行的邪惡仍留在自己體內。在過去幾星期,他也花了一些時間觀察米高。他知道米高和美洲豹的大兒子禾倫現在是朋友......就像他和瑪拉奇一樣,曾經也是朋友。

變種人是叛徒,米高還沒有發現任何些微線索。他將透過把變種人趕走,來幫米高最後一個忙…看在昔日的交情。

凱恩伸手摸了摸血石耳環,他知道血石耳環一直限制著他殺人。如果他的靈魂真的是那麼邪惡的,血石中的魔法根不就不會對他起到任何作用。他經常想,瑪拉奇為什麼會忽略了這個簡單的道理呢…證明他無辜的事實就擺他的面前。

沒關係了…他困在地底下已經 30 年了,因為一件他從沒有做過的事。『地獄正等著你,我的朋友。』

*****

『電話推銷員?』查德問,他嘗試掩飾自己的傻笑,而他的妹妹則用力摔了一下電話。電話從牆上掉下,落在地板上,發出了一聲巨響。

欣菲把電話當成男朋友的頭踢到大廳中,然後轉向頭她哥哥。『你們都是狗公嗎,還是只有和我約會的是狗公?』

查德 舉手以示投降。『依我看,所有女孩都是一樣「茶煲」。你先冷靜一下,告訴大哥發生什麼事。』

欣菲把額頭放到牆壁上。好讓她把眼淚收起,哪怕只是一滴眼淚。她喜歡崔弗但不至於為他哭的地步,而且在某種程度上,她已極度厭倦男人了。『積臣剛剛打電話約我。他以為我又單身了。因為他剛剛在一個新的舞廳裡遇到崔弗,而 他跟另一個女生在舞池中混在一起。』

查德 搖了搖頭。他知道妹妹一旦對崔弗下手,就不會對他憐憫。『那我們去俱樂部?』他挑了挑眼眉,實在不想錯過這個機會了。

欣菲笑了笑,她喜歡這個主意。『給我十分鐘準備。』

查德 點點頭,然後,坐在梳化上按遙控器打開電視看新聞,雖然他並特別留意到這點。反正他是不希望妹妹和崔弗約會的。他知道這傢伙表現得像個美國人、有錢、大學預科生,而他這樣做,只是為了不讓大家知道他是誰,但這並不代表他可以向欣菲掩飾自己的真實身份。如果崔弗要跟她上床,那至少她需要知道自己在和誰上床。

用謊言開始一段關係亦不見得有多好。如果一開始已打算撒謊,那麼,你最好不要主動揭開這場遊戲的序幕。而他和崔弗最後一次見面是在警局,當時已經向這個臥底特工清楚表明立場,要麼告訴欣菲他的真實身份,要麼離她遠一點。不過,崔弗除了自己,任何人的說話也聽不進,因此,這不是他的錯。

當想到崔弗在酒吧裡做臥底時可能會利用欣菲,就更讓他生氣。由於欣菲是很多俱樂部的調酒師,這樣崔弗就有很多理由在俱樂部營業前就跟她進入舞廳,並一直留到打烊。而在沒有客人的情況下,崔弗可以做更多的特務工作,但欣菲卻毫不知情。

特種部隊一直試圖拉查德入隊,已經一段時間了,但他還是拒絕做臥底。直到現在,負責踢門和捉人是他最靠近部隊的工作,而他亦是部隊最喜歡找的人。對他來說,這工作已經很好了。他情願踢衰人的屁股,都不想偷偷摸摸的跟別人聊天和玩牌,然後,試圖去找某些人的黑材料。

他們的朋友積臣,現在是成為欣菲男朋友的更好材料。她和積臣是同學,不過,問題就出在這裡了。高中時期,積臣一直暗戀著她,而且經常來家裡玩,以至令欣菲覺得他是一個兄弟…而不是一個男人。

積臣自從畢業後就直接加入洛杉磯國家森林巡邏隊,直到現在仍然是同一份工作。欣菲喜歡和積臣結伴去玩。而且她還可以經常看到她的好朋友塔畢花,因為塔畢花跟積臣份屬同事。

查德 從梳化站起來,並站到欣菲的睡房外邊。過去 4 年,他倆一直同住,因為父母死於車禍,所以,他們能夠和平共處。他是一名警員,而她則是自由工作者,於市內幾間俱樂部內擔任調酒師,隨叫隨到。

他從沒有跟她討論過要正正經經找一份 全職,唯一原因是她返夜班所賺的薪水比他多。這樣亦有好,因為每當交租時,通常都由欣菲來付,而他則負責其他雜項費用。

『那間俱樂部?』他隔著門問。

『新開那間「月夜舞廳」。』欣菲正把紅髪束成馬尾,長長頭髮垂在後面。『一會我們在那邊的時候,或者我會申請做酒保。』

查德 皺起了眉。『那間俱樂部在市中心盡頭,是嗎?』 然後,他不等她回答就走回到自己的房了。最近,市中心那邊比較危險。經常出現失蹤個案,那間俱樂部的附近更發現不少屍體。

而且,到目前為止,除了有些受害者曾到過俱樂部消遣之外,其餘都沒有任何跡象顯示與月夜舞廳有直接關連。但時間上的巧合,讓查德和很多人都覺得非常可疑。對於是否有連環殺手在那間俱樂部出沒,大家都曾經有過一些疑問。而近期幾名受害者,都被人看到最後的出沒地點是俱樂部。身為一名警員,他不能忽視當中存在著關連的可能性。

由於他的警槍和警徽留在車上。 查德拿起微型電槍,將它夾在腰帶與長衭後方。由於那邊隨時出現什麼麻煩,以防俱樂部真的出事,他希望欣菲能拿著旁身。

他從房間出來,看了走廊一眼,看到妹妹時,腳步停了下來。黑色皮裙,呢士花邊在大腿中間露出,遮蓋著她的雙腿,上面是一件黑色花邊肚兜。只有在重要的位置才有皮布遮蔽…僅夠遮蔽她的胸,然後露出她的纖腰和肚臍。

她還穿上一雙黑色皮靴,剛好蓋過膝頭,腳踝上亦配有精緻的腳鏈。她的頸上配戴著一條多年前他們媽媽送給她的頸鍊,上面掛著一塊美麗的紫晶石。她把大部分頭髮束成一條高馬尾,其中有些頭髮散落在肩上。

她的化妝亦很有品味,少許黑色眼線和眼影,還有深色的唇膏。她看起來就像是操縱一切的支配者。

『該死的,要取人命嗎?』查德挑了眉毛一下,並對她進行了兩次檢查。為安全計,他真想取消今晚的活動,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間去。

『好,我有了決定,』欣菲揚起她那精緻的眼眉,『待我解決了崔弗之後,就要盡情娛樂!』。由現在開始,我拒絕只和一個男人約會。我不想要一個棵樹…我想要整個森林,當其中一個人是衰人,那就變得不重要了,因為我還有其他人頂上,而且他們非常樂意將他踢出局呢。』

『是的,我記得在高中時都是這樣,一切非常的順利。』查德搖頭,他知道自己妹妹的個性比她裝的要單純得多。『開我的車去吧,萬一電台打電話來。』

『哈哈,只要我能玩警車的藍燈。』欣菲笑著說,她知道哥哥會讓她玩的。
查德 歎了口氣,然後他倆行去取車。『我發誓,你會比玩具店的小孩擠壓各類玩具所發出的聲音更惱人,然後逼使每個司機都發瘋。』

『什麼?』她笑了起來。『我喜歡這藍燈。當我把它亮起時,所有人都讓路給我們。』

『就像上次我們的咖啡用完那樣?』他問。『你知道這是浪費納稅人的錢嗎?』

『如果你不收聲,那就讓我來開車。你去應付紅燈和警車聲啦。』她俏皮的眨了眨眼,警告著說。

查德立即收聲。上次發生同樣的事是因為她上班要遲到,而他又病了不能開車,所以就坐在副駕位置閉眼休息。那次的事,局長還對他大興問罪呢。

*****

欣菲在離俱樂部大約一個街口位置就熄了藍燈,抬頭看了看那些在雲層中跳舞的鎂光燈。她眼中正望向那座兩層樓的建築物。

最近,她的工作實在排得密密麻麻,以至沒有機會去參觀月夜舞廳,但她的顧客對它讚不絕口。從外面看,俱樂部沒什麼花巧的地方。就好像一般紅磚砌成的倉庫,少窗,正門牆上有一個很大的紫色霓虹燈招牌。

大家都打扮得非常漂亮,站在空曠的停車場一旁排隊,興高采烈地談論著。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還有很多人排隊,這幾乎可以肯定,她在這裡工作會賺到錢的。

『是的,我肯定會應徵的。』她對這個樂觀前景微微笑了笑。

『至少這條隊就快完了。』查德諷刺地說,他不想見到崔弗的腎上腺素因為妹妹對他的好感而上升。

他把車停在停車場最暗的位置,緊貼著崔弗的車。在欣菲打開車門前, 查德伸手抓住她的膊頭。『給你的。』他把微型電槍放入她手中,然後沒有再說一句話就下車了。

欣菲笑笑用手指繞過電槍。她哥哥教曉她自衛術,以使她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打敗很多和她一起工作的警衛。但 查德總會說︰『為什麼要打架,而你所做的就只是按一個掣?』

她把電槍和身份證一起放入裙袋中。她現在要去挑崔弗的掣,沒錯,她甘願下地獄去,只要能看到他在那裡。沒有人能對欣菲.石斯頓不忠的,更不可能讓他僥倖逃脫。

他們並肩走向隊伍,當排隊的人開始加快向前移動時,欣菲特別高興,他倆只用了幾分鐘就入場了。

門口的待衛穿著一條高級的亞曼尼長褲,並配上西裝外套。西裝內的襯衫很合身,充分展示出他的健碩胸膛。而他那頭棕髮則呈波浪型落在臉的兩旁,臉上留有鬍渣,擁有一雙耀目的黑眼,並在霓虹燈下閃閃發光。

查德 付了入場費,並出示了他們的身份證,然後那人就在他們的手背蓋上印章。跟著解開紅色的天鵝絨繩子,讓他們入場。他們進入大門,沿著一條短走廊走向另一道門,當他們走近時,門自動的推開。進入主場時,兩個人都靜止下來,凝望著。一切就好像走進了另一個空間。

對於剛才停車場那麼擁擠的地方,你會認為裡面應該是多到人貼人,但事實並非如此。當欣菲走過人群來到場中央的中空位置時,她的唇張開了。

走近欄杆,她俯身望向下方的舞池。他們兩邊各有一條通道走向主樓層,亦有長長的酒吧延伸至整個樓層。吧台枱面看來有層磨沙玻璃,跟柔和的霓虹燈交織在一起。

兩組樓梯可以從她的左右兩邊走下去,在中間相遇,然後到下面主樓層的真正舞池中。舞池裡閃著柔和的光線,剛好足夠將他們的腳投射到黑色的光線中。而一切又折射到頭頂上的閃光,跟彩色射燈互相輝映,這些射燈除了直接照射到舞池中央的跳舞者身上外,也到處發出光芒。

舞台的設計只你可以看到跳舞者的膝蓋以下,除此之外,他們的身體被各自的影子籠罩著。

欣菲靠在欄杆上,她想看看下層是否有更多的酒吧,但除了舞池,什麼也沒有。這有點讓她聯想到一個坑。一旦走向這條樓梯,你就會在舞者的黑暗影子下任由擺佈。

『有三樓嗎?』她問道。然後,抬頭看著頭頂的天花板。計上地牢,這層應該是第三層了。但她想知道這裡是否屬於俱樂部的一部分,或是禁地。

歡呼聲和叫囂聲令她把目光重投舞池上。一束冰藍色的射燈照到舞池中間的籠中,這簡直難以置信了,她瞪大雙眼。她一下子就被籠中人迷住了。

查德的視線也停在鐵籠上。這看起來就像一個小牢房。籠裡有一男一女,他們正圍著對方互相轉動。即使在這麼遠的距離,查德仍能感受到他們當中的親密動作。當籠中人把舞伴推到欄杆上時,他的指尖白了,緊緊的抓住欄杆,他試圖釘她在欄杆上,但她躲到了他的臂下。

轉過身來,那傢伙又抓住她的手腕了。讓她背對著他,然後把她的手引到她面前的欄杆上。讓她緊緊抓著欄杆,然後,他用自己的身體摩擦她幾乎赤裸的身驅,直到她的頭向後靠到他的胸膛上,她彷彿很享受這種感覺。

這是動物的天性,就像是某種原始的交配舞蹈。 查德和欣菲發現自己被表演吸引住了,表演以不同的方式影響著每一個人。

查德 默默地看著他們表演,又過了幾分鐘,這對拍檔突然分開,但目的只是要讓那個男的以另一種姿勢綁住她。這時,那男的頂向女的臀部抽動,表演者的親熱動作使他的牛仔褲變得繃緊。查德唯有沮喪的把視線移開,並 強迫自己望向上層牆壁的裝潢。

那邊主要是閃爍的燈光,但巨大的肖像畫附近仍有固定的黑色燈光,照出畫中的美洲虎擁有流暢身段;有的在打鬥,亦有單獨捕食者在狩獵。這群具攻擊性的動物看似擁有生命一樣。就算是靜止的畫作,隨著燈光擺動,也讓人覺得這些動物是有生命的和守候著什麼似的。

他不得不承認,這間俱樂部的主題很獨特,很有效果。同時,當他的目光隨著燈光射向牆上,他留意到畫與畫之間掛著鐵鍊,有些鐵鍊上有尖銳的項圈和黑色皮鞭。

他回頭望了鐵籠一眼,然後準備去找積臣。他發現崔弗在舞池的一盞鎂光燈靠近。這個白痴看來被兩個女孩夾在中間,正享受著他人生的樂趣。瞥了一眼欣菲,他注意到她直勾勾的盯著三人,他知道自己不必說什麼了。

欣菲把頭歪向一邊,正嘗試研究崔弗,她好像不認識他似的。以至令她懷疑自己,當初為什麼會和這個男人開始約會的呢?

她不得不認,崔弗很容易讓人看得上眼。用 「俊朗 」來形容他再合適不過了。他看起來有點像一個加州陽光男孩︰一頭褐色金髮、一身曬得金光發亮的古銅色肌膚和灰調的藍眼睛。他很討人喜歡,而且個性有趣。

但是,如果你把他的樣貌拿走,似乎沒有什麼能夠真正吸引女孩了。剩下的就只是一個含著金鎖匙出世的大學生罷了。當他在妳身邊時,他會非常細心;但是,當他從妳的雷達上消失,可以是連續幾天。

她想到關於他唯一的優點,他在床上很性感,而且給了她生命中一些最美好的時刻。

試想想,她居然相信他真的喜歡她…比她喜歡他更多。這證明她對男人到底有多了解呢?說實話,她只是厭倦一個人…但這並不是和一個男人開始約會的理由。

當她看著他手捧著貼在他身上那女孩的屁股時,她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她意識到自己根本就沒有絲毫嫉妒。如果她真的愛上他,現在她應該很生氣,而不是僅僅的受了一點傷?不過,最讓她討厭的,就是他撒謊說只要她一個。

積臣一直坐在距離門口最近的吧凳上,由欣菲進入俱樂部開始就一直觀察她的狀況。他知道她一定會來的,當看到 查德跟她一起來,他亦不覺得愕然。他給予他倆幾分鐘的時間環顧四周,然後注意到欣菲的肩膀開始緊張時,他非常滿意的笑了笑。他知道她發現了自己的男朋友在舞池中親熱了。

過去的幾個月,他一直努力隱藏自己的嫉妒。他不想傷害她,但如果這樣能令她離開崔弗,那也是為她好的。

積臣回頭望向漂亮的酒保 – 小吉,笑著說:『告訴過你吧,他們會來的。』他指向欣菲和 查德的方向。

他待在這裡已經一個多小時,但目睹崔弗對欣菲的欺騙後,他沒有心情跑到人群之中。他覺得很無聊,開始和小吉聊天打發時間。他甚至告訴她欣菲男友出軌的事。

『這就是你最好的朋友和他的妹妹?』小吉注視著兩人,但她的興趣則落在那個警員身上。要不是積臣告訴她 查德是個警察,她是不會知道的。他簡直是酷。

大約六呎一吋高,皮膚似被陽光吻過一樣,棕色頭髮帶點發亮的金色。髮型比普通警察的頭髮長一點,看起來像被風吹到一邊,讓他帶點狂野。她發現自己拿他和奎恩比較,然後眨了眨眼,意識到自己又做了一次。她回頭看了積臣一眼,知道他們都需要忘掉舊情,否則就會有不斷燃燒的危險。

『他看起來不像個警察呢。』小吉說。她望著查德,很想知道他有沒有跟其他女生約會。積臣沒有說過這樣或那樣的事。

『嗯,』積臣留意到她看向查德的眼神,他噘起嘴、搖了搖頭說︰『我幾分鐘後回來。』

他把蘇打水喝完,從吧凳滑下,走向朋友那邊。當他拉近他們之間的距離時,他把手放在欣菲的肩膀上。把嘴唇靠近她的耳朵,低聲說:『想跳舞嗎?』

欣菲笑笑並沒有轉身。『嗯,是的!』她大聲的說,然後從最近的樓梯走了下去,留下站在旁邊 的積臣,而他的手仍然放在一個假想的肩膀上。他眨了眨眼,大概已經聽到 查德的笑聲了。

『唉…』積臣看著她的走下去,歎了口氣。

查德 憐憫地拍了拍積臣的肩膀,並拉他回到挨近吧台的位置。『不要讓它困擾你了。我認為欣菲這刻的想法很單純,只是為了報復。』

他瞄了吧台後面的女孩一眼,曾經有一刻,他甚至忘記了積臣在這裡。她擁有古銅色的肌膚,長長的黑髮垂下,長至她的臀部,十分迷人。而她雙眼剛好相反,淺藍色,淺色周圍有一個非常厚的黑環。

當他說「一杯蘇打水」時,他的目光被她飽滿的嘴唇吸引住。

『今晚不喝酒?』積臣問。查德的目光停留在小吉身上時,但他保持住不去怒視他的朋友。他很想知道,為什麼所有女孩都喜歡警察?

『不了,我有種感覺,今晚需要保持清醒。我不太喜歡崔弗,所以我把電槍給欣菲旁身。』 查德將停留在女孩身上已久的目光移開,對積臣起了一個笑容。『我還開了警車。』他知道積臣讀懂字裡行間的意思。

積臣極速彈開吧台,頃刻間就原諒了朋友,那怕他是一塊女人攝石呢。『噢!見鬼了!我豈可錯過這場好戲呢!』他返回欄杆,查德的笑聲隨後。

『好吧,今晚可讓我倆高興極了。』查德向小吉眨眨眼,他知道她一直在聽,然後示意結帳。他需要看看欣菲在搞什麼鬼。

小吉點頭示意。 在找積臣之前,查德給她塞了一張20元,並讓她存起那些零錢。這兩個小伙子肯定對女孩來說是個危險。積臣有一頭長長的啡棕色頭髮,樣貌和身型膍美一個運動型手錶的模特兒。

小吉發現大部份女生經過時都想挑起他的注意。不過,積臣似乎沒有在意她們任何一個,好像迷失在自己的思緒中…直至跟她說起關於好朋友–查德和他倆竭力保護的女孩。

這是她沒有的,除了兄弟之外,沒有人對她如此保護了。她慢慢的眨了眨眼,把奎恩的身影從腦海中剔除,並把注意力集中在手頭的問題上。

正是電槍的事讓她的注意力從奎恩身上轉移回來。小吉要警告她的兄弟,這兒將會上演一場新戲。最近,他們處理俱樂部周圍的連串謀殺案已經遇到夠多的麻煩了。他們最不需要的就是再多的負面關注。

查德 俯身在欄杆上尋找欣菲。謝天謝地,鐵籠裡的舞者還在,藉著照射他們的燈光光線,就更容易找到她。他聽到積臣低聲歎氣,便順著積臣的視線看過去,他發現了欣菲在幾個人中間跳舞,靠近籠中發出的柔和鎂光燈光線。他皺起了眉,闔起眼睛,真想知道她正在玩什麼把戲。

『至少她現在跟崔弗看齊。還有,多謝你那通電話。』他一臉正經的說。『我一直在等這畫面出現。』

積臣聳了聳肩,『不是為我,是為了她。她值得擁有比他更優秀的男生。』他努力擠出微笑,因為他知道欣菲回復單身了。可是,其他男生同時亦挑起了她的注意,這卻使他那微笑中帶有絲絲悲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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